乍和独孤临分开,朝挽棠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,但是只要找到了四块碎片,她就可以和他会合了。
她很想直接问帝君碎片在哪儿,但是她又害怕未知的变故,知道自己轻易不可以点香求问,于是化身成一个面容平凡的女子,踏上了找寻镜面之路。
脑海里绘制了一副这个世界的地图,她决定以帝都为起点,往外扩散着找寻,神识大放,找了几天一无所获,她却有些累了。
幸而自己修为被压制,神识却还是在飞升程度。
没日没夜地找寻着,她来到了枫笙城的临镇,隐身飞在半空里,放开神识,仔细感受着空气里的灵气有无波动。
在飞过青瓦小楼时候,手里的镜子开始微微颤抖。
“碎片?”
她在无人处轻轻降落,显出身形,摇身一变,变成路上碰见过的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侠,手里的镜子化作一柄剑。
走到小楼前,见是一家酒楼,抬脚就往门口走去。
不远处一个晒太阳的乞丐连忙拾起破碗,凑上前去乞讨,她看也不看地丢了一两银子,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碗壁声。
那乞丐捧着碗盯着她手里的剑,嘿嘿一笑,转身就跑去了巷子里。
根据手里东西的反应,朝挽棠在颤抖最剧烈的地方停下了脚步,她把剑放在桌上,环顾四周:“小二,来壶茶。”
“好咧!客官您稍等!”小二殷殷切切把茶水和赠送的点心端上了桌,她自己倒了一杯却没有喝。
离她最近的桌子上坐着两个少年郎,一蓝一绿,若是仔细瞧瞧,会发现是她认识的人。
“粟粟……我们还是回去吧?”薛明扬看着男儿打扮的独孤粟,小声地说道。
“我不回!要回你回!”
“不不不,我不走!”他连忙摆手,“我要保护你。”
“哼哼。”独孤粟撇撇嘴,“真扫兴,好不容易逃离那个‘老来俏’,你还让我回去?”
“可是……你爹把你送她那儿去的……这些年月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?”
独孤粟一口干了手里的酒水,面不改色道:“那老妖婆被我耍了还要冲我笑,真没意思!”她敲敲碗,小声道,“我要自己去某城,让我爹大吃一惊!”
“太危险了……要不我们去找萧叔叔……”
“我不去!要去你去!”独孤粟的声音很大,盖过了周围闹哄哄的唠嗑声,有人已经好奇地看向他们了,薛明扬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,扯了扯她的衣袖。
她狠狠的瞪了那些看过来的人一眼,没再出声。
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,坐在门口的人抖着腿,颤颤巍巍从位置上起身,纷纷朝后院奔去。
后院守着的伙计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客人从后门逃命似的奔走了,掌柜的摇头叹息。
很快,坐着的只剩下三个人,薛明扬发觉出不对劲来了:“粟粟?我们——”
话音刚落,乌压压的一群人挡住了门口的光线,为首那人扛着把穿七环大砍刀,恶声恶气地对着易容的朝挽棠道:“吕霞,趁早交出东西,爷爷饶你一条狗命!”
朝挽棠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,低头看看变成一马平川的胸部,才想起来自己是易容成了别人的模样,顺带着也接了别人的麻烦。
她皱了皱眉,还是耐着性子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
“妈的,敢骂老子什么东西?”那人一气之下,一刀砍塌了面前的桌子,碗筷菜肴哗啦啦碎了一地。
“哦?比试功夫么……”
朝挽棠扬掌一挥,地上的破烂化作齑粉,在呆若木鸡的众人面前又扬起一道掌风,那粉末飞向这群呆滞的人,瞬间倒了一大片,哀叫连连。
她看着眼前这些跪地打滚的惨叫者,脑袋一痛,似是有久远地被封存的东西要破土而出了,心魔却在此时诱惑着她去收割人头,拼命按住嗜血的欲望,她终是放下了要了结他们性命的手掌,面上带着魔气。
薛明扬看着眼前相貌平平却异常恐怖的人,脊背一凉,扯着独孤粟就要走。
“别看了,快走吧!”
“我不走!要走你走!”
“别任性了,快跟我走!”
一个扯一个拉,挣扎中,衣袖断为两截,在她的怒目而视下,薛明扬缩了缩头。
突然,一阵风似的,他只觉得眼前一晃,下意识地伸手要抓住独孤粟,手里只剩下半片残袖。
“粟粟……”眼前还哪有她的身影。
朝挽棠分神了,回过神来已经没有了独孤粟,而变成剑的溯洄镜也停止了低鸣,安安静静地躺着。
“小二,结账。”甩下一锭金子,她急匆匆跟了上去。
薛明扬抽出腰间的剑,越过这些人冲出门外,却见一人手持玉扇,施施然而来。
“她呢?”
“萧叔叔……”
“她呢?”
“粟粟被人抓走了!”
“护送薛世子回京。”